九月镌刻最丰满的诗行
■王霞
当时间马不停蹄地驶入九月,我便对九月的第十天充满了期待。屈指算来,背着行囊离开校园已经二十余载,有些老师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但被老师的某一句话而点燃的信心,仍旧残存心间,甚至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
我很庆幸,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与郭老师相遇,他是影响我一生,帮助我成长,为我指明前进方向的一位恩师,使我用笨鸟先飞的姿态,努力向前,永不停息。
郭老师名叫郭兆林,有许多次我都想提起笔,以文字的形式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奈何纸短情长,即使浓密的文字也无法写出感激的十分之一。
毕业之后我们相见不多,但每年的教师节我都会给郭老师打电话。我们不仅像师生,更像多年老友。他关心我的两个孩子的成长,惦记着闺女的高考,又嘱咐我养育男孩不能心急,需要静等花开。我最挂念的是老师的身体,我千篇一律地叮嘱老师少喝酒,他总是笑着应允。当听到他洪亮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种欣慰之情难以言表。我知道,在每一个教师节的早上,他也盼望清脆的电话铃响起。
记忆中的郭老师,总是板板正正,白衬衣黑西裤,腰板挺拔,温文尔雅。他待人诚恳,赢得了学生们的爱戴。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初夏,当我面对择业的迷茫,郭老师坚定地告诉我:“你应该继续学习,毕业,并不是学习的终点!”其实,类似的话也经常在耳畔响起,但是我轻易地定义为母亲的唠叨,父亲的啰嗦。但郭老师脱口而出的时候,我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此时的我不敢直视他眼睛里对我殷切的希望。
老师,是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像父母一样期望我们越来越好的人。我对文学酷爱的步伐一直未曾停歇,郭老师也多次打电话鼓励我多学习,多读书。在与文字陪伴的岁月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虽然籍籍无名,但如若有奖项不期而遇,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向老师汇报。
当老师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文字,总会向办公室的同事炫耀说:“这就是我学生的作品。”当老师欢喜地向我转述的时候,我激动万分。我觉得终于没有辜负老师的希望,成为他夸赞出口的骄傲。
相隔百余里,但凡有机会我都会给老师打电话或者去他的办公室坐坐。有一次,郭老师一边为我倒水,一边开玩笑说:“今年因为血管堵塞,你差一点儿见不到我了。”听到他云淡风轻的说笑,我忽然心疼不已,眼泪夺眶而出。我听不了这样的话,我只希望郭老师身体健康,能好好地安度晚年;我希望当我接通另一端的电话,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2018年,我组织了一次文学采风活动,我邀请郭老师及师母一同参加。迎着山区的秋风,在崎岖的山路上,我们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爽朗的笑声在山间回荡。此时的我已减少了当年对老师的畏惧,只有深藏在心灵深处的敬重,不断叠加的感激之情。
为了增强文学功底,我在不惑之年又毅然决然地报考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自学考试。生性愚笨的我,学习过程中的挑灯夜读只有自己体会,甚至萌生过放弃的念头,但是郭老师总是说:“你并不笨呀,坚持,才是一个人面对困难的底气。”
九月,镌刻最丰满的诗行。我在深深浅浅的文字中,踏着崎岖的小路,寻着一路花香,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那位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老师站在三尺讲台,激扬文字,挥斥方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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