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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2024-05-08 16:24:11 来源:河源日报

■叶柱耀

长大之后,我心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写点童年记忆中有关母亲的生活琐事。前不久,我不经意翻看了下日历,母亲节就要到了,心想何不趁此节日来临之际,抽空写写母亲在自己记忆中的二三事,记录下小时候那些难以磨灭的画面,以此献给自己亲爱的母亲。

我的母亲,个子不高,在村里同龄妇女中稍显矮小,脸也略显方圆。现在,母亲略显方圆的脸上已爬满皱纹,花白蓬松的头发在头顶竖着,背显微驼,步履开始蹒跚,背影的轮廓看起来似乎大了许多,没了以前做农活的那股“傻劲”……这一切都在告诉我,岁月不饶人,她老了!我不禁心头一震,母亲已年过古稀。

母亲生于上世纪50年代初,受过生活的困苦,也练就了不怕苦不怕累的本领。我们几个孩子到了能帮衬做农活的年龄,一到周末就开始跟着母亲上山下地干活了。记得那时大概读小学四五年级,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去种黄豆,那时整个村子里的房前屋后除了种水稻外,生产队分配到各家各户的畲地、旱地是没有空闲的,根据季节,适合种什么就基本种上什么,整个村子一片五彩斑斓、生机勃勃的景象。母亲走在前,我和姐姐跟在后,沿着迂回曲折田埂般的小道步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来到井头坑自家的地里,记得那块不规则的地很贫瘠,踩上去泥土干巴结实、泥肉呈黄色,不到二分来地,我们放下农具,母亲先把种黄豆的工序给我们说一遍并作了简单分工。我和姐姐先锄地松土,母亲则拿着镰刀把地块边上的杂草一一除掉,一边除草一边说:“不能让杂草和黄豆争肥料、遮挡了阳光,这样黄豆会长不高、结不了豆荚,白费力。”回想起来,那个地还真不好松土,要么力不够锄得不深翻不起来,要么能翻过来的就是一个大块团,还得用锄头将泥团敲开,母亲时不时过来手把手教我们,嘴里还不停地唠叨:“叫你们不勤快读书,做农活一脚泥一脚水,累吧!”过了许久,地翻好后,母亲则走在前面俯着身子用锄头隔一小段距离就在松过的地上打个小浅坑,我负责在每个浅坑里放约3至5粒豆种子进去,姐姐则在我后面,在每个小坑用手抓把早已搅拌好的草木灰放在豆种子的旁边,一垄过去后,母亲倒过来往每个小坑里培少许土,也预示着第二垄又要开始了,反复在地里来回穿梭。

整个上午过去,总算把整个地块种好了,折腾得我和姐姐的小腰杆一时直不起来,靠着锄头把身子往后仰弯扭几下才稍好些。但在母亲眼里活还不算做完,只见母亲就像呵护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在地里来回左看看、右看看,哪里培土不够、豆种子有没露出来、翻过来的土有没渗堵旁边的排水沟……时不时用手撮着泥土、疏通滚落在水沟的泥块,看她脸上勉强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农活才算完成。要不她就会一边唠叨一边修补,“你干活不认真,到收成时它就会骗你”……她这个干农活特有的“毛病”,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母亲能吃苦耐劳,同时也有一副好心肠。记得村里之前有个流浪汉,父母走得早,没留下什么资产,只有一间家徒四壁的破泥砖房,也没什么养家糊口的本事,平时靠外出乞讨为生,偶尔也在村子里转转讨点吃的。日子久了,村子里的人远远看到他拿着残缺的碗朝家门口走来,就会一时来气免不了要大声呵斥几句,这时流浪汉只好低着头、嘴里嘀咕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走远了。而母亲倒是对他似乎要好些,流浪汉要不到吃的,会隔三岔五来门口张望,每次他那破旧的碗都会盛着不同的饭菜回去,我们姊妹几个有时看见都会赶他快点离开,拴好大门不让他进来。有时母亲碰见了,就会训上我们几句,责骂我们不礼貌的行为:“遇到有就给点,我们也饿不坏。”母亲说的话,小时候我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我一直记在心底,现在却深深影响着我为人处事。

时光流逝,一晃二十年过去了。那块偏远、贫瘠的土地随着母亲慢慢地老去,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偶尔回村子一趟,我就会看见母亲坐在村头跟村里的老人们拉扯家常,好像在诉说那块未种的地、那块未耕的田现在怎么样,昔日劳作的喧闹声已成了他们回忆的往事,曾经耕作的那块田地好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不舍之情浮现在母亲脸上。

岁月催人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梦想与追求,记忆中童年劳作的情形再也寻不回来了,一生勤劳慈祥的母亲,眼里好像在祈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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