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湖绿水

■李美英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某县的张村和李村。一个夏天的夜里，没有星星和月亮，周遭一片漆黑，山上不时传来狼嚎声，村长张昊天带领八九个村民带上各种工具和火把，来到河上游李村，准备把河堤开一个豁口。

狗吠声惊动了李村村民，村长李山见河堤上有火把，知道是张村的村民要在河堤上弄缺口放水，他马上召集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带上锄头、镰刀、铁锹、铁棍直奔河堤。

“住手！不停下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李山上前想用锄头钩住张昊天的锄头。

“凭什么要停下来？每年不管是干旱还是洪涝，这条河都是你们说了算，今天我们要把账算清了！”张昊天抡起锄头猛锄河堤。

“今晚不把水引到田里，绝不罢休！”张建丰和其他村民奋力挥动手中的工具。

“兄弟们快上！”李山一声令下，其他村民一拥而上，李村和张村的村民都挥舞着手中的家伙。霎时间，河堤上一片混乱。

“唉哟！”李山一声惨叫，胳膊不知给谁的镰刀砍了一下，鲜血直流。

山上的狼群闻到了血腥味，拼命往山下跑。

“不好了，快看，山上那些绿幽幽的眼睛，好多狼下山了！”张昊天随着李山那声惨叫，抬头看见了一长串绿幽幽的眼睛在快速移动。

“建丰，快！你背李村长去咱村找张医生，他家的刀伤药了得。我和大家一起驱赶狼群。”张昊天话音刚落，领头的狼王向他扑来，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右腿。

一瞬间，村民和群狼展开了激烈搏斗，幸好村民们都有家伙握在手中，绿幽幽的狼眼在河堤上如一道道闪电，村民挥动锄头镰刀与狼群厮杀。

“阿爸！”张建丰背着李山，见父亲给狼王扑倒，想去救父亲。

李村村民李明月见张昊天被狼王咬住腿，立刻抄起铁棍狠狠地打在狼腰上，一下，两下，直把狼王打趴在地。

狼群见狼王倒地，便四处逃窜，灰溜溜地往山上跑去。

张建丰背起李村长，李明月背起张村长直奔张医生家。其他村民收拾工具一起前往张医生家。

“张医生，快给李村长伤口处理一下，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张昊天把李山扶到张医生面前，不顾自己受伤。

“哼！他也有今日。那年为了抢水，他打伤了我母亲的脑袋，她现在还经常头痛。”张医生冷冷地看了李山一眼，当年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那年，足足大半年没有一滴雨下，田地快要冒烟，庄稼颗粒无收，河流干涸。一天夜里，突然雷电交加，倾盆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龟裂的田地已灌满水，河水又哗哗地流淌，村民们忙着耕种，盼望着丰收的日子。可没过多久，老天爷又滴雨不落，田里的庄稼快要晒死。上游的李村却把河拦腰截断，修了一条河堤，把水引到他们的田里。张村的田里没有水，田地干裂，庄稼枯黄。一天深夜，那时的村长张红英带了几个姐妹偷偷地把河堤开了一个大口，河水流进了张村的田地，她们一夜守着，直到天亮。还没来得及回去，李山扛着锄头气势汹汹地赶来，见河里没水了，他一锄头敲在张红英头上，张红英眼前一黑，倒在河堤上。

“张医生，救人要紧，我以村长的身份要求你救李山。”张昊天说完，轻轻地帮李山脱掉上衣。

“看在张村长的面子上，我就帮他包扎伤口。”张医生迅速拿出药箱，给李山包扎伤口。

“张村长，如果不是你及时叫张建丰救我，那狼王肯定先咬受伤的我。我们长期这样对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李山涨红着脸，内心既愧疚又感激。

“李村长，在危险时刻，我们凝聚力量一致对外，这是我们炎黄子孙的美德哩。”张昊天协助张医生为李山包扎伤口。

夜已深，张村和李村二十多个人，在张医生家里商量怎样解决困扰几代人关于水的问题，他们决定在上游建一个小水库，不仅可以解决干旱，还可以防洪涝。

一年后，一座小型水库建好，形成了一弯碧绿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