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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豆腐

2024-04-17 15:58:02 来源:

■熊祖娴(和平中学)

冬日,暖暖的阳光洒在大地,年关的家乡越发热闹,我手捧汪曾祺的散文集,陶醉在他对人间至味的描写。

汪曾祺是我特别喜爱的一位作家,他《一食一味》《慢煮生活》《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等散文,让我不光了解了他的家乡美食,也看到他的生活日常,聆听了他的亲友故事。他像一位和蔼的长辈,与我闲话家常,一幅幅他与家人围炉闲坐、平淡温暖的生活场景浮现在我的眼前,一股淡淡的喜悦萦绕心头,炒米、茨菇汤、家常酒菜等等,也唤起了我对客家豆腐的回忆。

豆腐是我们这边常见的一道菜,种类繁多,在我家它可以做成油豆腐、板豆腐、豆腐乳。豆腐是中华传统美食,在明朝医学家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谷部豆腐》中记载:“豆腐之法,始于西汉淮南王刘安。”

每逢小年,母亲都会在晚上筛选出品质优良的黄豆,我蹲在旁边看着母亲一遍又一遍地拣着黄豆,年幼的我曾经也有疑惑,为什么不要干瘪瘪的黄豆呢?母亲告诉我那样会影响豆腐的口感。选好后,母亲将其清洗干净便加入清水浸泡一晚。待到第二天,外面满天雾气腾腾,我蜷缩在被窝之中,全身裹紧棉被,不想起床。母亲却早早起了床,要去磨豆腐。浸泡后的豆子,会漂浮在水面上,将泡不发的那些豆子细细捞出,剩下的豆子才能用来做豆腐。然后便可开始磨豆腐了,那时我们用的都是石磨,我曾玩过,两块大石头上下叠着,最上面的石头有一个洞用来放豆子,还有一个推手木柄,木长钩挂在木柄的洞上,顺时针推动木长钩,大石头中间的小缝便流出乳白乳白的豆浆水。

石磨很笨重,小时我使劲推都推不动,瘦弱的母亲却能推动,还以为母亲有天生神力。寒冷的冬天,母亲的手几乎磨得通红,石头上洞很小,只能一点一点地放入豆子研磨,磨好豆子后,豆糊还要用滤布过滤,滤出纯净的豆浆。这时候母亲便会舀一勺出来,加点白糖便是豆浆了,如今外边的豆浆多是豆浆粉冲泡的,少了浓香的豆味,那时总是期待这一天,期待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豆浆。经过几遍过滤,滤布里便只剩豆渣了,过滤出来的豆渣母亲又会撒出去,喂养母鸡。剩余的豆浆,拂去泡沫,加入卤水,倒入放有滤布的模具中,等待凝固。母亲需要偶尔掀开滤布,看看豆浆有没有凝固,凝固成鲜嫩细滑的板块状,便是豆腐了。

凝固的豆浆是普通的板豆腐,要是将板豆腐用油炸便成了油豆腐,又或将其发酵便成了豆腐乳。客家豆腐,价格便宜,赚不了多少钱,对母亲而言,大多时候只是图个乐趣。她都会把豆腐分成许多份,这送一些,那送一些,到头来剩不了多少留给自己。

一碗“杨花萝卜”、一碟野菜,一块炒米……是汪曾祺念念不忘的故乡美食,倾注了他对平淡生活的热爱;一碗甜甜的豆浆、一块嫩滑的豆腐是母亲对儿女的爱意,也是她与邻里之间的温暖情谊。

(指导老师:王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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