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大海,但阻止不了我想象它
2023-12-19 15:59:17
来源:
■陈旭明
宽,比人生窄了九分。也至少比命运浅三寸。
却是一首诗的长度。
“直挂云帆。”“天容海色。”
是太白的风格。是东坡的风格。
“洪波涌起。”“白浪滔天。”
是孟德的风范。是润之的风范。
只有清。只有蓝。清是平声。蓝为仄韵。
比远更远。比近更近。海,始终居于诗的上游。
生在野外的,叫风景。
植入灵魂的,才是美。
一个在洞庭湖畔出生的中年男子,与大海的距离,不是飞机、高铁、火车;不是盘缠、自驾游、旅行社。只要轻轻跨过几个汉字。
美,若看不见,摸不着,那是还没有找到灵魂的故乡。
波浪是时光的趔趄。鱼比我们的乳名还活泼好动。影子纷纷溅湿穹宇。
最细小的波纹,也是一条命。
荒芜,如此繁华;空旷,如此饱满。日子美好,海豚、鲨鱼、鲸们,从不碰疼每一纹粼光。
鸥鸟、贝壳、水母、珊瑚、牡蛎种族平等。礁石、岛屿无贵贱之分。
曾经被唤作洼、塘、溪、涧、河、江、湖……众多之水团结一起,任何城邦和掳掠,任何仇怨和觊觎,任何暴力和毁灭……都是肤浅的。
星空一遍一遍把它刷干净。骑浪饮虹。弄舟戏月。捧起任何一朵潮音,我就稳稳掐住生命的穴位。
想象,其实是寂寞在撒野,是空闲所做的行为艺术。
我怯于抖出诗歌的幌子。艺术,有时充当某些人的遮羞布。
抵达美:需要最好的机缘,需要最佳的时辰。
那天,我的目光会穿越应酬、楼盘、绿灯、雾霾、晕眩、朝九晚五……
那天,纵然鬓发如雪,步履蹒跚,你将看见,我会省略繁文缛节、首鼠两端,剔除身外之物,直扑浪花。
身体在沙滩散步。
灵魂,朝着日出的海平线,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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