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景

■叶德水

对曾田镇上坑林场的枫叶林早有耳闻，在朋友圈目睹过其灿若云霞的神采，心早就向往之。这日，盼到机会与文友们相约驱车前往曾田，期待身临其境感受一番。有文友带了一堆拍照的道具，不同款式的外套、不同颜色的围脖，计划要将美丽“枫景”定格。

车辆疾驰在205国道，可见路两旁收割过后的田野只剩下零落孤寂的稻茬，有水牛在田野中慢悠悠地吃着草，白鹭悠闲地围在水牛边，更有顽皮点的白鹭直接降落在牛背上。村居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慵懒地游走在天空中，扑面而来的是乡土的气息。

通往枫叶林的山路狭小盘曲，沿途正在修路，尘土飞扬。我们把车丢在山脚下，欢呼雀跃地沿着枫叶林的山路往上爬，拥入大山的怀抱，山里的空气温润清新，我们贪婪地呼吸着。

放眼望去，上百棵枫树散落在茶山中，苍劲挺拔，枝叶婆娑，只是枫叶零零散散红了一些，叶子干瘪而无生机，并没有层林尽染、“枫情”万种的景象，有文友直呼上当受骗了，朋友圈晒出来的“枫景图”都是骗人的。

或许我们来的还不是时候，又或许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观赏期。我们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落叶窸窣作响。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可不必刻意地去寻找什么话题，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必说，将自己融入这山野林间，又有了新的发现。山中升腾起的雾气薄薄的，像轻纱缭绕着大地，如梦似幻。天空澄澈，偶尔飘过一朵白云，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们。冬日的暖阳透过枝叶泼洒在大地，被打碎了的光阴斑斓可爱。虫鸣若有若无，鸟叫婉转动听。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在枯草丛中努力探出了头享受着阳光和雨露。

大山是寂静的，丛林灌木是寂静的，山谷的风是寂静的，连我的内心也渐渐变得寂静。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或驻足观望，或拍照留影，或静息凝神。

我边走边想，在人生的旷野中，我们所历经的风景不也时常如此？有时候满怀期待地奔赴，却不一定有心心念念的风景。费尽千辛万苦越过了山丘，收获的可能是失望和落寞。我们来与不来，风景都在那里，不因我们的出现而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既来之则享受之。有些风景则是我们不想看到却又不能逃避的，没关系，放轻松，鼓起勇气直面惨淡，爬上坡、越过坎，总有云开月明时。

不知不觉，我们回到山脚下，厚厚的外套早已被拢在手中。偶遇一个小哥在售卖现磨咖啡，在这荒山野岭能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却又是另一个小小的惊喜。听到有师傅在闲聊，这边正在拓宽车道，以后会车就更方便了，还计划修建一个停车场……

可期明年枫更好，知与众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