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外一章）

■刘美玲

莫泊桑在《修软垫椅的女人》里发问：一生只爱一人？还是爱了又爱？

爱——用作动词、名词，都是可心的。

我时常怀疑，自己是否还具备拥抱或者打开的力量？

阴晴的日子里，我试着做小饼干、蛋糕、入口即化的甜味食物。

黄油的奶香，面团的柔软，掀开烤箱的一刹那，芬芳扑面而来。

我知道，我还有微弱的觉知。鸟鸣、风声、似有若无的花香，拨动搁浅已久的纸船，一场雨会带来崭新的抒情。

我要紧紧攥着内心深处的热望，它们会穿过黑夜、人流、支离破碎的记忆。

在不经意的瞬间，把光交付给那个风尘仆仆的人。

聆听

——兼致水珠

“成为”是一个太过理想化的词。长长的追逐里，我们厚重、深沉，往身体里吹进飘浮的气体。

活着，宜有揽镜自照的勇气，喧嚣的人群会吞没判断力。

我时常走向山野，向一株古树、一只小野兽、一块有棱角的石头探寻。

它们久久静默，只有风在林间自由呼吸。

空气清新的黎明，或是取山泉水的路上，穿过繁盛的草丛，我想变成一颗水珠，蚂蚁大小、圆乎乎的水晶体，附丽于荷叶、花瓣、绿色植物。

哪怕没有根茎，没有翅膀，在阳光呼唤下，我会不遗余力掏出虔诚、力量、光泽。

用一生的执着，去聆听一滴水的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