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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化之道 学校为本

——明代河源书院与社学初探

2024-09-22 09:05:00 来源:河源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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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城区上角东“湖山书院”遗址。

明代河源的书院与社学在教育、文化传播及社会稳定方面贡献较大,深刻影响了社会发展。

这些书院不仅是藏书与讲学之所,更是学术交流与文化传播的核心,促进了思想流派的形成与发展,对政治和社会风气产生深远影响。而社学作为乡村教育的基石,自明初设立以来,承担着普及教育的使命,强调儒家伦理道德的传授,有助于社会稳定。社学不仅为乡村子弟提供启蒙教育,还构建了通往更高教育层次的桥梁,支持他们通过科举考试实现社会流动。此外,社学在调解民间纠纷、维持地方秩序中亦扮演着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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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县必有学 县学多建于明初

朱元璋建立明王朝后,大力发展教育,认为“治国之要,教化为先;教化之道,学校为本”(《明太祖实录》卷四六),把办学与农桑视为同等重要的“王政之本”,于洪武二年(1369年)连续两次下诏,令从中央到地方都设学校,以教育子民。于是从这年开始,惠州府各地重建县学,明初今河源地区只有两个县,洪武二年(1369年),河源县儒学择地迁址重建;九年(1376年),龙川学宫建于县东。

洪武二年,县丞钟镒于中下廓间滨江地建筑下城,“以避盗扰”。学宫时极荒凉,钟镒在城内东南隅的织女池旁觅地重建,但建得很简陋,编茅筑土而已。八年(1375年),知县马士彪上任后将学宫修建完备。永乐十年(1412年)毁于火。正统四年(1439年)修建了学宫殿堂、门庑、厨房等。成化四年(1468年)重修完备。万历十三年,知县欧阳珣迁学宫于新城(今源城区上城),西北东向,以临鳄湖,新建学宫。

洪武九年(1376年),龙川典史黄九成奉檄建学宫于县东。东至陈家后元妙观,南至县城官衙,北至城脚,西至路后至高、萧二家,“直五十丈,前阔十六丈,后阔十三丈”。其后多次重建、增建,以臻完备。至今龙川学宫犹存。

建县必立文庙(学宫)。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新建的和平县城城池基本完工,有司在县衙右侧修建了学宫一座。学宫建好后,首任知县刘炎将本在龙川县、河源县等地上学的20名童生接到了和平的学宫。

永安(今紫金)于明隆庆三年(1569年)建县,儒学曾迁过三次。初议县东,未建。明万历十一年迁于紫金山下。

明崇祯六年,连平州城始建,次年(1634年)建成。州城之东的连平文庙(学宫),在崇祯八年(1635年)设置,后经多次扩建、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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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变迁与作用

书院是官学以外的重要补充。明代官学虽然占据主导地位,但教学内容单一、教学方法僵化等,有诸多不足。书院则通过提供多元化的课程、灵活的教学方式以及丰富的学术资源,有效进行了弥补。

明代书院的发展,有一个曲折的过程。明初,朝廷重点是办官学,提倡科举,规定只有官学的学生才能参加科举考试。天顺二年(1458年),规定非进士不得进翰林,非翰林不得进内阁。“学而优则仕”,就只能走这样一条通道。于是书院沉寂了百年。直到成化以后才逐渐复兴,至嘉靖年间达到鼎盛。

明代书院由衰到兴,与明时理学发达、名儒辈出有关,如王守仁、湛若水等。他们创建书院,大开讲会。在广东,以珠江流域最多,韩江流域次之。凡书院密集之区,必为当时府属之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东江流域书院颇少于珠、韩两江。

民国学人刘伯骥在《广东书院制度沿革》一书中提出,书院制度本身之产生,既决定于政治、经济、社会之背景,但同时书院制度产生之后,亦可以影响到政治、经济、社会等各方面:提倡讲学风气,树立社会清议,培植学术中心,造就治术人才,储藏经籍之府。所谓封建时代所需要书院的意义,一为补救学校制度限制的缺点,二为讲明正学以期达到政教合一的效用,三为培养能够应试选第的人才。

书院分两种,官立的与私营的。官立书院,是宣讲式的书院,官大夫公余之暇,讲说六箴,讲读射法,听陈弭盗,厘奸释冤,恤鳏寡、访遗文;私营的书院,名儒创建,以备讲读的精舍,召集生徒,讲明心性之旨,分门立户,以道学相标榜。前者还受后者的影响,后者以特殊的传播学术的方式,造就理学人才,有固定的目标,一贯的学旨,所以在社会学术上占领导的地位。而前者只为一般的宣讲,辅学校教化之不逮,其讲学内容不过是理学的附庸,所以它的数量比较多,但是讲学质量还是以后者为高。

明代末年影响最大的是东林书院,师生除教学活动外,还积极参与当时的政治活动,为当朝所不容。天启五年(1625年),魏忠贤下令拆毁天下书院,东林书院首当其冲,书院被毁,学人被杀,各地书院因此遭受严重打击,但其根脉仍在。

明代,书院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一是独特的教育模式。与官学相比,书院拥有更加灵活的教育模式。它们不仅注重经典教育,还鼓励学生自由研究和创新思考,为士人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二是书院对官学教育有补充作用。书院通过提供多元化的课程、灵活的教学方式以及丰富的学术资源,有效弥补了单一、僵化的官学教育不足。三是培养多元化人才。

书院对教育多样化亦有着巨大贡献。书院作为学术创新的前沿阵地,不断推动教育内容和方法的创新。作为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吸引了来自不同地域和学术背景的士人前来求学和交流。这种跨地域、跨学术领域的交流促进了文化的传播和融合,为教育多样化注入了新的活力;书院不仅限于城市之中,还广泛分布于乡村和偏远地区。它们通过提供教育机会和资源,拓展了教育的空间范围,使得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到优质的教育资源。这种教育空间的拓展对于推动社会进步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崇祯皇帝即位后,和全国各地一样,河源大部分书院又恢复活动,且愈发普及,数量增长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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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河源各地书院众多

河源最早的带有书院性质的读书之处,建于明宣德年间(1426年至1435年),为位于河源中廓的小山书屋,曾是谢牧的读书处。此为谢氏私立书院。谢牧号小山,博通经史,善鼓琴,喜著书,著有《小山集》。

与此同期的是永安县横坑官山的官山书堂,私立,亦建于明宣德年间,黄建、叶应在此读书。黄建中宣德乡试;叶应登成化十四年进士,任南京工部屯田司员外。叶应好读书,老而弥笃,著有《易卦方位次序图》等。

在河源县城,有两处私立书院,是一对父子的读书处。一为成化年间(1465年至1487年)的万竹书斋,乃是成化庚子举人陈珪的读书处;一为建于弘治年间(1488年至1505年)的湖山书院,在城西,为陈珪之子、弘治二年举人陈希文读书处。陈希文先是出任江西建昌府南城县知县,再任长沙府浏阳县知县。他将湖山书院卖给了北门马屋。

正德戊寅十三年(1518年),河源知县郑敬道为纪念古成之,建立倡南书院。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知县黄锦在河源县城设立观澜书院、崇文书院。这三所书院均为官立书院。

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河源县泷下,李焘建起九松书屋。

永安黄花石壁头的福山书堂(又称广福精舍),为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进士黄鼎臣学习的书堂。

明崇祯年间,河源上城有栢塘书屋,为邑人邝鸣韶、邝奕垣父子读书处。

明代正德至万历年间,阳明(王守仁)、白沙(陈献章)之理学盛极一时,其各师承弟子于各地开设书院,传播理学,讲学兴盛。明晚期,“河源闻风兴起”,李焘的次子李树东(岁贡生),师从理学名臣杨起元,立社“新芝”,在河源论道讲学,传播理学新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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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基础教育——社学

洪武八年正月,皇帝诏天下立社学:“今京师及郡县皆有学,而乡社之民未睹教化。有司其更置社学,延师儒以教民间子弟,导民善俗,称朕意焉。”于是全国各地乡村皆置社学。民国三十一年版(1942年)《和平县志》载:“明洪武八年(1375年),令各县立社学,五十家立一学舍,共请秀才教之。”社学是基础的教育。洪武十六年(1383年),又令社学从官办逐步转为民办。

建了小山书屋的谢牧,不愿出仕做官,但不拒当社学教师。宣德二年(1427年),佥宪聘他为社学师,修郡志。

河源县有东隅社学在城外头塘,瓦屋,二栋,名梧江书社,前阁供魁星,士子读书其中。后因人气渐衰,日久圯坏,但存其基,为营兵耕种。南隅社学则在城中,至乾隆年间已仅存屋基。北隅社学在北门外章田(今庄田)渡头原七姑庙,至乾隆年间已难寻旧基。此外蓝口设有归淳约社学,在蓝口巡检司衙前社仓侧,乾隆年间亦已只剩旧基。

和平首任知县刘琰于嘉靖元年(1522年)莅任,次年就在城内城隍庙侧设立了一所社学,供民间子弟入学。嘉靖十七年(1538年),和平知县郭惠在人口较多较集中的林寨中潭创立社学一所;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通制洪章在城风洪公祠左侧设社学一所。万历元年(1573年),知县陈文彬为下车兴隆社学题匾曰“养正”。这个兴隆社学并不简单,人们称之为“书廊下”,数百年来培养了不少徐氏人才。

龙川社学始于明初,性质属普及教育。其时,龙川县设官办社学16所,招收15岁以下生童入学,不收学费。明嘉靖元年(1522年),提学督魏校倡毁寺观淫祠以设书院、社学后,社学遍及城乡,仅县城(佗城)就设有兴贤、南隅、龙津、正谊、云衢、龙溪6所。课程有《百家姓》《千字文》等书籍,还讲习冠、婚、丧、祭之礼等。入冬,考核生童勤惰,上报官府给予奖赏。

迨至崇祯年间,政治文教,既属废弛,社学也流为乡约,遂有名存实亡之感。清康熙二十年(1681年)以后,社学逐渐废弛,一度以义学代替,遍及全县各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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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书院”应为“湖山书院”

明代河源盛极一时的书院,大多数如今已不复存在,但仍有一家书院,留下了名字与旧址,这就是“湖山书院”。

源城区居民76岁的马来苟,每天都进出一道刻有“湖山书院”横匾的巷门。

“这是湖山书院迁移后的旧址。”马来苟说。“湖山书院”原址在今源城区卫星路一带,但在那边不时失火,因此,迁至上角东。

新江街道有关资料显示,重修前的斗门,为清代重修“湖山书院”门楼,为清代建筑形制,青砖瓦面头门结构,瓦面为硬山顶,墙身青砖糯米石灰浆砌筑,木门框,门框上方砖墙镶嵌花岗岩石凹刻的“湖山书院”(行楷书法字体)石牌匾,门两侧有花岗岩门枕石。整个门楼高度约为2.6米,宽2.5米。2007年因原门楼木梁架和瓦面破损严重,有一定危险性,马氏宗亲组织拆除,并重建为现代“湖山书院”楼坊门。

“这个说是牌匾,其实比较小,就是麻石条。”马来苟说。当时工人拆除时,见此“湖山书院”石条,并不以为意,拆下来往地上一扔,石条断了,在清理淤泥时被直接拉去运走扔掉了。马来苟回想起这个细节,至今仍拍腿叹息。

“湖山书院”至新中国成立时还在,今年83岁的马石富老人仍记得马家私塾的老师叫马罗朝。老人记得,“湖山书院”附近的洪圣王庙后来做了“盲老院”,就在西门桥头以西,改革开放后改为商店。

据康熙、乾隆、同治三版《河源县志》,内文均载有湖山书院,并未载有“红花书院”,但在同治版县志的《双气一气图》上,并未有“湖山书院”,却赫然有“红花书院”四字。

“我们到处找‘红花书院’的材料,都没找到有更多的记载。”退休多年的老干部马平和说。

据新江街道工作人员近年对街道内名胜古迹的调查,认为同治年《河源县志》地图所记载的“红花书院”即为“湖山书院”。

其实就在马家,他们小时候都称之为“湖山书院”,“但是外姓人都叫‘红花书院’。”马来苟说。曾为《源城文史资料》撰写文章的黎美发说:“有些音容易以讹传讹。‘红花书院’这一称谓,我小时候就听过。现红花桥的前身,是叫‘塘驳头’。”

槎城马氏宗亲会会长马传清及马来苟等都认为,虽然人们约定俗成地将“湖山书院”称为“红花书院”,还将附近的道路与小桥改名红花路、红花桥,但还是用回正名“湖山书院”更好。

进入“湖山书院”斗门,里面还有好几处明清民宅,多为清代修建或重修,里面还有些明代红砂岩柱础等物。

■文/图:本报记者 凌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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