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兰花开
■邹弗
1
她喜欢兰花。
名字里有兰花只是一部分原因,可是另一部分呢?
后来我意识到这样的前提设置往往是错误的。像一个小孩,眼里只是晴天与雨天,阴天是一种习惯于喑哑的语言。
十岁之前,一些知识那么艰难,却足以使我们受用终身。
可是,十岁之后,甚至是许多年,我才记得,在那个兰花盛开的窗前,怀念使我觉得美好,遗忘使我记得梦境。
2
我知道一座森林会有许多条小路通往外面。
我开始观察,那时候所有的一切的因素:泥土热烈且芳香,自然,比不得路旁正在盛开的花朵,张扬得热烈,像夏天的泉水将要喷薄而出;但森林是迷蒙的,像春天的雾水,又浓得化不开。
一种鸟的叫声反复出现,不,不是一种,是多种。
不管是基于鸟的种类还是对于鸣叫声的区别,眼睛与耳朵的功能使得世界以部分镶嵌在我磅礴的生命里。
3
可是,那个时节里,我唯一能长久依靠的朦胧,我却描述不出。
将远将近,存在的不存在的,笑靥或者是哭泣。
在马孔多出现的河流以及房子,最后随着冰块的融化而彻底消失,有关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除了上校自己并不存在多余的证据。
假如那时我抬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里应该点缀着无数洁白的云朵,像满山开着的兰花。
可是我没有,但我可以肯定,我代表着参与的意识做出选择。
我期待,像在无数个下雨的日子,期待放在窗台上的兰花会在一瞬间绽放一样。
4
那张纸已经开始泛黄了,尽管玻璃制的牛奶杯压着它的一角。
牛奶经常换,纯白色,像一种由梦幻化出来的翅膀,拨弄光线,并煽动光阴。小小的房屋,小小的你,小小的书包与辫子,小小的名字,种在记忆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第一封信没有字,就这样完成。
九月,前面或者后面的几个月,日子在天空一片片飘落,温暖的波长里果实弥生,世间的烟火使它成熟。
时间洗白青瓦,落叶酝酿村庄,你是一枚遥远的饱满的欣喜,栈道咬住了我,像呼吸,像细雨,渗进厚实的大地。
5
她喜欢兰花。
自然,兰花有很多种——
或者是“她”以及“喜欢”这个词。
无数个夜晚,她都在分享月色以及仰望星空,像我一样,我也像她一样,我们都在等待,甚至是以一种祈祷的方式,等待兰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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