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啼鸟

■徐晟

我的窗外，有几棵樟树，还有一片小竹林。清晨，鸟声如洗，叽叽喳喳的，细密而妥帖。像一种情绪，先是在心里，然后就在耳畔，滋生起愉悦。

春天的鸟鸣，是四季里最动人的。夏天的蝉噪，秋天的虫唱，冬天的风吟，都不及它。春风微微，鸟声婉转。那些鸟儿，在树与树之间飞翔，在花与花之间穿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把春天叫得清亮亮的。

我喜欢静静地坐在窗前听那些鸟鸣。它们的叫声那么动听，那么悦耳。我仿佛能听见它们彼此之间的对话，那么生动，那么有情趣。一只鸟儿，停在我的窗台上，用黑黑的眸子，看我，然后啾啾地唱起来。我想，它是在唱给我听吗？它一定是把我当成它的知音了。鸟儿知道，世间一切，只有相知相惜，才是最好的。

我常常一个人，在清晨的鸟鸣中醒来。我喜欢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地聆听。那些鸟儿，在窗外的枝头上，跳来跳去，叫得格外欢畅。它们的叫声，高低起伏，婉转跌宕，仿佛是一曲清晨的交响乐，那么美妙，那么动人！

鸟儿的啼鸣，像一首唐诗，清丽、婉转，又有着无穷的韵味。想起了王维的那句“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鸟鸣与山涧、与明月，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浑然一体。我的窗外，没有山涧，没有明月，只有几棵樟树，一丛竹子，还有那些可爱的鸟儿。

清晨的鸟鸣，还像一阕宋词，婉约、清丽，含蓄而深远。我在鸟声中，想起了柳永的《雨霖铃》，想起那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鸟声如柳丝，如晓风，如残月，一丝一缕，缠绵不绝，又在心上，萦绕不绝。

窗外的鸟鸣，还像是元曲。元曲是朴素的，也是清新的，有着民间的气息。鸟的啼鸣，也是这样，它们从不矫揉造作，它们是发自内心的欢唱，干净、清爽，不做作，也不张扬，就那么一声一声地叫着、唱着，把心情、把内心，都唱出来了。

鸟鸣，是一幅画，清新、自然、美丽、动人。让人想起王维的“鸟鸣涧”，想起王维的“画”。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王维独自一人，坐在幽静的山谷里，听鸟儿的叫声，看鸟儿的飞翔，然后挥毫泼墨，画出了那么美的一幅“鸟鸣涧”。我的窗外，也有鸟鸣，也有飞翔的鸟儿，但我却画不出那么美的一幅画。

鸟的啼鸣，也是一本书，一本写满喜悦，写满幸福，也写满忧伤的书。每一声鸟鸣，都是一个故事，都是一个情节，都是一个动人的篇章。我在鸟声中，读出了人生的喜怒哀乐，读出了世间的千般滋味。

我喜欢在清晨的鸟鸣中醒来，那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享受。新的一天，就从这鸟鸣声中开始了。我会在这鸟鸣声中，开始我新的一天的生活，开始我新的思考与追求。

一窗啼鸟，一院春色。人生路上，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