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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的味道

2024-01-31 11:58:16 来源:

■张小新

前些日子翻看微信朋友圈,看见祥哥整理的“和平土话词汇选”,这些词汇读起来使我倍感亲切,也更让我对家乡这个名词有了更深的感悟和认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风情。”客家话也因地域的不同,在发音、词汇和语法上存在着一定的差异。记得上师范的时候,语基老师在课堂上叫了班上大部分同学用自己家乡话说“做什么”这个词汇,“做嘛西”“做么介”“做呃也”“做湿给”……每个同学说的都不尽相同。

我常常想,人生中最美的乐曲,大抵就是那亲切的乡音了。以前,在工作压力大或者觉得劳累的时候,我都会在中午下班后一个人开车回趟老家。在回家前,也都会先打个电话告诉父亲回家吃午饭,父亲每次都会说:“开车慢慢来,唔好急。”回家吃完午饭后,我和父亲会坐在客厅里一起喝杯茶,聊聊家乡的事。差不多的时候,父亲照样会叮嘱我说:“你等下奋一觉,再出去上班,开车慢慢来,唔好急。”是啊,慢慢来,不要急。可是父亲他自己却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后,让我再也听不到来自父亲的叮咛和关怀。小时候,每次生病,祖母在傍晚的时候都会抱着我到村口的桥头边拖着长长的语调,一遍遍地重复呼喊着:“晚仔,好归喽,归来跟阿zei(读平声,家乡话“奶奶”的意思)洗身瞓觉喽。晚仔,好归喽,归来跟阿zei洗身瞓觉喽……”祖母的那一声声呼唤永存在我的记忆中。

客家山歌应该是最能代表我们客家话的一种方式和载体。我们村人口较多,是周边相对较大的村庄。在我上小学时,村里人家的房屋都是集中在祠堂周围,所以祠堂前面的晒谷坪就是村里人活动的中心地点。那时候录音机还是稀罕物,村里有一户条件相对好的人家买了一部录音机,每到夏夜有月亮的晚上,他都会把录音机拿到村里的晒谷坪上播放。听着录音机播放出一首首动听的歌曲,我们都觉得特别稀奇。但更让我们小孩惊讶的是录音机不但能录入我们讲话和唱歌的声音,而且还能原声播放出来。有时他也会叫村里的那些媳妇们唱些客家山歌录入磁带里,再播放出来给大家欣赏。那些小媳妇们总是你推我、我推你,不好意思开口唱,倒是那些中年媳妇却很大方地开口唱了起来。有些客家山歌歌词我至今还记得。如,“六月食冰冷津津,老妹喊哥放下心。亲哥好比杨宗保,老妹好比穆桂英。”“春天里来插禾秧,妹妹好比月光光,阿哥好比星子样,夜夜陪妹到天光。”“生也魂来死也魂,死后两人共墓坟;周年百日共碗酒,纸钱烧落两人分。”……在录音的时候,我们小孩总是会故意咳嗽几声,或者大声说句话,为的就是等下录完播放的时候有我们的声音,这时大人们就会瞪着眼睛看着我们,警告我们不准再捣乱。但每晚播放次数最多的永远是《三斤狗变三伯公》,那些大人们总是听不厌烦,一遍遍重复地播放着。于是,我们小孩就给那户有收音机的人家起了个“三斤狗叔公”的外号。岁月流转,因为地方限制,村里的人家把房子都盖得十分零散,而且村里的中青年都已经外出讨生活,留在家里的不是年纪大的老人就是上学的小孩,那个曾经热闹非凡的晒谷坪早已成为了记忆中的风景。然而,那些难忘的山歌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中。每当我感到疲惫或失落时,我总会想起那些山歌,想起小时候那些夏夜的晚上。

在我心中,乡音的味道是家乡那淡淡的泥土气息,是儿时嬉戏的欢笑,是稻田里的蛙鸣,是枝头上的蝉鸣,是父亲的一声声嘱咐与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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