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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

2023-02-18 09:45:00 来源:

■谢全建

今年春节,我们一家四口回老家陂头过年。尽管只有短短的两三天时间,但人多热闹,至亲们聚在一起吃团圆饭,谈笑风生,在珍贵和不易的机会中感受节日气氛,享受天伦之乐。

这是我们一家自1999年迁居河源以来,第一次回老家过年。

距春节还有半个多月时,儿子来电话跟他妈说想回老家过年。在旁的我听到这句话,立马表示赞同。因为职业关系,每当春运时,我都要跟相关部门打交道,在火车站、汽车站,看那些赶路而来奔家而去的客流(尤其是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就知道,心之所向是怎样一种势不可当的力量。有人说,亲情的力量,让中国人能够自觉地遵循着人伦的大道,不管家在穷乡僻壤,还是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都要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往家奔赴,谁也阻挡不住中国人回家过年的脚步。

这是我们内心对传统节日与家乡的固守使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就是中国人对宗族血脉的寻根问祖。

每当春运时,看到那些匆匆的脚步,我也想回家过年。

妻子当即给大姐打电话,告知我们的想法。大姐马上跟两个弟弟、弟媳商量,他们个个同意,人人赞成,并纷纷来电话,欢迎我们回家过年。

人多更喜庆。这时,妻子想到了三姐,于是进行动员。除二姐由于生病身体还没有康复,承受不了舟车劳顿,一家三代五口留在河源过年外,我们五姐弟及弟弟的子女,都从河源、惠州、湛江、连平等地回到风箱洞过年。

单位年终总结大会结束翌日,我就与妻子去惠州,提前两天等着儿子放假。除夕那天吃过早餐后,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沿河惠莞高速转武(汉)深(圳)高速直接回家。

对儿子他们那一代而言,“青春才几年,疫情占三年”,感觉青春被偷走了不少,有烦躁或压抑。儿子于2015年夏大学毕业后,选择惠州作为工作生活的地方。2018年秋,经发小邓婕牵线,儿子与他一同就读硕士、考到惠州任教的诗雅相识、相爱、相恋。2021年、2022年春节,儿子、儿媳虽然回来河源过年,但也因疫情原因,两年多时间他们未能回娘家。今年能回家过年,很多人想到了老家,譬如儿子。

我和妻子同在陂头镇的农村出生、长大,在此成家。双方的父母、祖辈,均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并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儿子出生后,在家乡小镇生活了7年7个月。

回家过年,真好。妻子说,在家里的这几天,不用她下厨,轻轻松松欢欢喜喜快快乐乐地过大年。忙碌的是大姐一家以及两位弟媳。有人这样说,春节的伟大之处,在于亲情的凝聚力。这种巨大的凝聚力历久不衰,人们回家过年滋润亲情的初心始终不改。

20多年里,我们每年都回家看看,家乡面貌的变化,虽说不上日新月异,但年年皆有不同。就拿交通来说,以前坐班车到河源,需要转车,花6个小时,乘专车直达,也得4个小时。2017年底,汕昆高速公路通车,从市区自驾回家,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给家乡带来的变化是焕然一新。2020年秋,金中文化广场竣工;2021年,风箱洞公园落成;2022年冬,拥有280年历史的东公祠掀去轻薄的灰瓦,换上耐用大块的琉璃青瓦,剥落的墙体被批得雪白,池塘四周竖起了美观大方经久耐用的石头栏杆;羊子坳兴建树叶形观光亭……

回家过年,已立业成家的儿子又玩起了烟花。而我以为,自己放烟花,不如欣赏他人放的烟花来得惬意。这是距离产生的美丽。登上楼台,望四周村庄上空此起彼伏的璀璨烟花,别有一番味道。因为熟悉,所以有趣。夜空中,哪个方位绽放烟花,大概知道哪个村庄燃放的;哪里的烟花放得多、最耀眼,表明那里的人去年挣到钱了。小时候没有烟花,只有鞭炮和锣鼓。却晓得,相距一公里的老街,那里的人家最富有,鞭炮年年打得久又多。

回家过年,置身其中,才感受到老家的年味更浓,老家的人更亲,老家的风景更美,老家的夜色流光溢彩。

20多年来,家中也多次发生变故,叔叔、大姐夫、岳父、大哥、二哥、四妈先后离世,91岁的父亲,也在三年疫情期间溘然长逝。曾好几回,父亲与世燊叔公、春元伯、镜古哥扛猪上大吉山,以脚工钱换取粮食度荒。想陪父亲上大吉山走一走、看一看的打算,随之落空。过年在家,睹物思人,心中惆怅油然而生。

“粤北粮仓·醉美陂头”,是自己曾经对家乡提出的定位建议。陂头地处粤北,是河源唯一属于北江流域的乡镇,面积占全市2.1%。故土难离,它保存着乡愁,是我的快乐老家。

“明年,我们还要回家过年。”儿子和我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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