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掩饰的细节（组诗）

■陈少华

立春帖

有返回故乡之人，喜欢打开所有门窗

那些风，在阳光之下

拧成一股绳，牵着他的脖子

出奇地，张望了又张望

几行白鹭，带着少量的云朵使劲翻飞

不，严格地说，像一些弹花匠

不止于蓬松的棉花

而是起伏的山川与河流

从一片林子里，取出石凳，休息一会

将细密的野草偏往一个方向

交头接耳，萌生的念头

往往被几片叶子知晓

也许提前做了什么小心的动作，每一次

都面如桃花，粉红的地方

绝不羞涩，绝不掩饰其它的细节

不可以启齿，但可以醇香如唇

因为轻，所以只显露出一处端倪

色彩，是青绿的

春潮

山林装下了鸟儿

装不下鸟鸣

隐藏的翅膀，伴着云朵飞翔

才是最美的

在菜花之中，得到的欲望

不是就一个“香”字

了得

孩童打架的结果，喜欢哭，其程度

一次又一次厉害

眼里有一条河，弯弯如是柳眉

采竹笋的女人，再一次怀孕了

预备的乳名

比拔节的声音，更响亮

迎春花开了

一池春水

一树垂柳

迎春花，开了

喜欢色彩之人，靠前，还是靠后

想摘下一朵，送谁

都不重要

从早到晚，害怕春风乱

吹落花瓣

吹乱心

轻轻一晃，还来得及怀藏

一些冒尖的叶片

不让你数，或不是同一个样子

此时的花蕊

害羞得不可名状

与春水有关的

再走一会，就可以临近水边了

洗衣的姑娘，把水花溅得高

描述的春水中，不只是几只鸭

还有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鹅卵石

光滑如胳膊

洗出的故事很长，如整个河岸

开心的时候，多拧几下

忧伤的时候，水，有多透彻

一条鱼儿咬住一只鱼钩

一只鱼钩钓起一条鱼儿

春水绿啊，绿出的堤岸，一晃一晃的

花语

先有花

再有叶

招蜂引蝶已不是新鲜的事儿

还有人太妩媚，胖了还是瘦了

笑得像一树繁花

枝条细长，如太长的胳膊

挽住你，还想叫你，叫你时，不用商量

说是杨花，说是杏花

雨水漫过后，又将风带来

落花也招人怜爱

银白，粉红，青绿，聆听的花语

变换了方位，暗香几缕

可以得到皇冠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