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菜园

■邓醒群

这个春天，菜园里再没有母亲的身影

出现。锄头、尿桶、扁担，等待不到

昔日的主人。野草趁着春风

占据了菜园的每个角落，几朵

金黄色的菜花在荒芜的菜地上

格外耀眼

母亲，把菜种到天堂去了

以前，母亲不断翻新菜园的泥土

把菜地打理得棱角分明，条块清晰

依照季节的安排，在不同的时间

种下割心菜、芥菜、空心菜、波菜

角菜、芹菜、豆角、苦瓜、茄子……

菜园是母亲的属地。母亲是菜园的王者

悉心照顾着地里的菜，不允许

有人来冒犯。母亲的菜园总是

焕发着生命的光芒。每一棵菜

都是母亲的孩子。在菜园四周

扎上稻草人，阻吓来偷吃菜的小鸟

给菜施着农家肥，拒绝喷洒农药

半夜里，打着手电筒到菜地

捉白地喷、卷叶虫……

母亲，用了一生去耕耘菜园，体现

活着的意义。子女成家立业了

母亲放下了手中的锄头，顺从

宿命的安排，把自己的身子

种在菜地里

每当风吹过来菜园，母亲的身影

在风中隐约可见。而无边的疼痛

不停地向我

袭来